笳城_

主产楼诚粮

【伪装者】【楼诚】淹没在岁月里的故事

谁来救救脑子里只有文革梗的我_(:з」∠)_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后来战平,安和岁月。按照承诺,他们准备去最浪漫的地方做个最普通的人,育人教书,过最平凡的生活。

回法国的途中明楼临时决定折返去趟北平,去见一个故人。那是战乱回国时第一个见的人,明楼说要有始有终,去见见吧,也许是最后一面了。

原是早早定了回法国的机票,虽然战乱已平但内争不断,争来争去的,明楼这样的身份难免最后要受波及,还是早点退离比较好。明诚本想劝劝,张了张嘴还是未多说什么,默默改了行程,打点身后事,他听明楼的。

去往北平的老火车摇摇晃晃行驶起来,窗外的景色向后移动着,春末的天热了起来,带着闷气,惹人昏昏沉沉渐欲睡。明楼手里是一本《存在与虚无》,阳光透过玻璃直射页面,照的清晰。明诚在对面削着苹果,小刀顺着指腹碾压方向滑动,果皮被轻刮落下,只留下香甜的果肉。

削好的苹果被纵横各两刀分离果肉和核,然后放在明楼面前的托盘里。明楼手中的书已经翻过大半,见削好的苹果摆在面前,这才合着读过的页面倒扣在桌上。

“下次不要这样分苹果了,中间一刀就好。”

温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嗔责,明诚不懂,便没有接话,只见明楼掰下来其中两瓣把剩下的推到明诚面前继续说道。

“你这样切麻烦又不好分,不如中间一刀,你我一人一半。”

明诚听后倒是有些哭笑不得,说着再削一个不就好了,明楼摇摇头没有说话,目光落在剩下的苹果之上。

明诚又不懂了,他好像一直都不太懂大哥的想法。

明楼没有做出多余的解释,擦擦手指继续翻看刚刚未看完的书籍,所以桌上剩余的大半个苹果最终还是被明诚吃掉了。

夕阳的余晖很快从窗外覆盖进来,落在桌面上,书页上,他的肩上,光影的相接线也变得模糊起来。明诚的目光大多时候落在窗外,看着后移的树木,远方烧红的天际,偶尔看看明楼,也没思考什么,只是静静的发呆。明楼倒是一尘不变的姿势,手指夹着页脚轻轻摩擦,微颔首翻看着,这个小动作是他在沉思,边看边沉思。忽而他收起手掌的书籍,抬头看着流动的树林浅声开口。

“院子里的杏树应该开花了吧。”

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,明诚微愣瞬间便接了话开口。

“都已经结果了,只是尚青涩,不能吃。”

明楼收回远瞩的目光,不再言语,老火车有节奏的声音淹没再度沉寂下来的安静。

去了北平的日子不如明诚想的那般顺利,虽已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未想到越到中央的地方问题便越发凸显,遇到的阻拦也多了些,费尽周折见到了想见的故人已经是半个月后,那人却已在潮湿阴暗的牢狱里奄奄一息。

明诚站在明楼的身后看着他俩,他们谁都没有说话,只有无言凝视,许久,那人开口,“走吧,别再回来了。”明楼依然沉默,缓缓起身凝视片刻便转身离开,明诚冲那人颔首后也紧跟身后匆匆离去。

明楼要救他,一代学者倾其一生贡献给国家却不得善终含冤狱中,再者他对明楼有恩,不得不救。这就意味着前路会再起波澜,他说他准备好了,明诚便也不多说什么。但他们都不曾料到的是,这苦难,才刚开始。

“批林批孔”的口号刚打出来,无论是为了鼓舞士气也好还是杀鸡儆猴也好,这时候要救人,谈何容易。明楼在北平的势力本就单薄,刚开始能做的只有带着明诚在北平各大相关官吏家里走动。如此折腾了些时日,牢中旧友的情况算是略有好转,换了环境好的地方,有饭吃了,然而此时已是盛夏,工作越发不好做,哪里都充斥着燥热和浮躁的人心。

盛夏晚间稍微清凉一些,微风起,枝叶颤晃,倒影剪出轮廓投掷在玻璃窗面之上,房间内小灯昏黄晕散,照着它柔和的线条。

对于明楼来说心燥的感觉却是未减少几分,提笔伏案几番思虑无法落笔,起浮沉落数次终还是放下笔杆,随手摸了烟支点燃,起身缓步窗前,目光落于窗外沉思。立足片刻烟支便燃的只剩烟蒂,返身桌前指尖捏起碾于透明烟缸内。随手拉开抽屉,从一沓文件之下抽出折叠整齐却已经泛黄的书信,信纸皱巴的模样被自己展开推磨几下,指腹轻碾页脚发愣,半晌才轻叹一声放下书信自言自语开口道。

“我总想着世道该是公平的,结果却只是我想着而已。”

明诚正在一旁整理记录这几天的行程,忽然听明楼开口便抬头看了看,停顿片刻轻声回复了句。

“先生所想是大势所趋,公平,会有的。”

不知是安慰明楼还是他自己,话是风轻云淡的,又是坚定的。明楼看着他愣了下,末时淡淡的笑了,复又开口道。

“院子里的杏果,应该能吃了吧。”

“不太清楚,过些时日给家里去个电话。”

明楼点点头又继续处理着手里的东西,心里的燥气好像少了几分。

后来打压的力度越来越大,此时已经入秋,旧友却又搬回了原来那个阴冷的牢房,仿佛所做的都是徒劳,一切又回到了原点,与其说回到原点,不如说形势更严峻。明楼收到秘密电报,让他们尽快撤离北平,已经有红卫兵检举他们的存在了。明楼不死心却终是无能为力,想去见旧友最后一眼,不曾想这个愿望也未达成。牢中传来消息,那人离世了。

明楼准备去法国之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,此时电话已经是打不通了,上海那边查到家里,马上就会查到这里,要尽快离开。

可惜他们还是晚了步,过海关的时候被扣下来压上了吉普车。入秋时节,天气转凉,正当深夜,凉意似乎都可以渗入心底。

秋月明亮通透,把前路照的清楚,吉普车摇摇晃晃的行驶着,他们都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,心里悲凉却又是难得的平静。

“阿诚,你要是能活着出去,记得回去看看院子里的杏果成熟了没有。”

他们分开之前明楼这样说道,说完这句停顿片刻又开口,“不了,还是别回去了,走的越远越好。”

后来明诚果然活着出来了,是因为明楼把罪责一力承担,但他依然在牢里待了十年,出来的时候已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,身体瘦弱病痛缠身。

他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回了上海,当年热闹气派的大院如今已是荒芜一片,锈迹斑斑的大门紧闭,透过栏杆看到园内杂草丛生。

明诚努力寻找那颗杏树,却什么都找不到了。

评论(2)

热度(17)